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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 世家覆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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焦裕豐和焦大柱兩個輪番著照顧焦大, 因為是雙手都受了傷,所以吃喝拉撒基本都要靠他們兩個來幫忙, 這責任真心不輕。可照顧人也不是說半點好處沒有的,不說焦大柱這孝子的名聲如何的好吧, 就是焦裕豐也在賈家下人中混了個不錯的名聲,外帶認識了解了不少賈家的世仆們。

為什麽這麽說?因為來探望的人多啊, 幾乎這每一家只要不是對頭的,都來轉了個圈,一邊安慰焦大,一邊對著王家口伐筆誅的。弄得焦裕豐當時都有些楞神。好歹也是四大家族之一, 關系不至於這麽差吧, 居然沒一個向著王家些的?什麽?這些人做給焦大看的?這一個兩個的, 有點民間表演藝術家的範那有可能, 可要全部都這麽會演戲, 那這就不是勳貴人家了, 梨園子弟還差不離。

不過轉念一想,他倒是也想明白了幾分。說到底也是物傷其類的緣故。好歹他們都是賈家的人,即使內裏你爭我奪的, 這遇上了外頭的人來欺負,可不就同仇敵愾了嘛。

而也因為這樣的原因,焦裕豐漸漸的從這些駁雜的信息中找到了一些疑點。比如這王子勝怎麽突然就去了南面屬於平民的地方?比如這出事兒後, 為啥連點消息都沒有?比如賈家怎麽也沒一點通知的意思?這事兒。。。

“這事兒說到底,其實人家王家那是故意的。”

木頭坐在焦大床邊的長條凳上,一邊喝著焦大柱剛端來的涼茶, 一邊說著自己剛得來的新消息。

“我也是剛知道,這新選駐地的事兒,人王家也知道了,而且啊,還正謀劃著要送個旁支的子弟進去呢,選的,嘿,還一樣是後勤的活計,你說,這時候知道你們也在忙乎這個,他們會怎麽想?”

這話都不用他說,在世家待了一輩子的焦大立馬就領悟了,

“這是覺得我打老王家臉了?嘿,這事兒整的,他家的事兒,我能知道?這不是。。。冤死了,我有哪個膽子?打統制縣伯家的臉?”

焦大覺得冤啊,都想拍床了,可惜,手幫著呢,只能搖著腦袋,一臉的牙疼。

“他們估計自己心裏也清楚,這很可能是巧了,可在清楚,就他們家那性子,只有他們欺負人的,哪有暗地裏吃虧的?自然是要尋個由頭,顯一下本事能耐才是,這才有了這麽一出。不過話又說回來了,這樣的事兒,本不該由那王子勝,這麽一個嫡長子出頭,按照他們家以往的做派,就是尋個旁支也能一樣囂張,這突然他來。。。我估計這裏頭可能還有別的緣故。”

“還能是什麽緣故?能把這嫡長子拱出來當出頭鳥的,怎麽也不會是個小角色,只怕這老王家內裏,鬥的不輕啊。”

作為有點前後眼的焦裕豐,這會兒一針就戳到了關鍵處,都聽說王家二爺上進本事,在對比一下這事兒,焦大柱都不厚道的笑了。

“不過話說回來了,這王家。。。就他們家那底子,想幫旁支尋個職位,那多容易?何必和咱們家爭?便是直接弄個七品,也可以吧。”

要說對木頭帶來的消息感覺有什麽覺得不合理,那估計也就這個了,別說是焦裕豐,就是焦大也感覺這事兒辦的,有點小題大做,不像是老王家的做派,忍不住看了看自家爹,又看了看木頭,一臉的疑問。見著這樣,木頭一臉神秘的笑了笑,然後壓低了聲音說到:

“這你是不知道他們家如今有多難,這麽和你們說吧吧,就我知道的,自打回來,他們家送禮的人家,就不下十五家,而且每一家都是一車車的送進去,你說,這銀子花銷了多少?再有前陣子罰的銀子,退賠國庫的那些,就這些,估計百萬兩多不止。去了這麽一大筆銀子,還要供應他們家那一大家子的拋費,還要維持世家大族的體面,這又該是多少銀

子。王家啊,這會兒估計庫房都能跑老鼠了。這樣的情況下,為了一個旁支,你覺得他們肯花費多少打點?”

嘿,這裏頭居然還有這一出?那按照這麽算,這王家豈不是比賈家敗落的還要快?至於後頭怎麽重新起來,成為四大家族最顯眼的一家。。。焦裕豐覺得,應該和某些同人上推測的那樣,一個嫁給商戶,換了大筆的銀錢,一個嫁給賈家,換來姻親的臂助,這麽兩下裏一加,才擡起了王子騰這麽一個。

嗯,或許還能這麽算,就因為底子耗的太幹凈,所以除了王子騰,這王家再也沒有能力提拔旁支的其他人,這才使得到了後來,王家旁支幾乎不見出息的,有名姓的人出現在書裏。至於這王子騰自己上去了之後,為啥不提拔王家人?這或許和他自己沒兒子有關?或許是這長時間不管不理,王家族人都散了?再或者養廢了?嗯,按照性子分析,都有可能。

這個想的有些遠了啊,咱們繼續說這會兒的事兒。聽到木頭爆了這麽一個大消息,焦大倒吸了一口涼氣,顧不得自己坐床上,一動都不方便,一個勁往前探著,等著被焦大柱和焦裕豐扶著,在床沿坐好,才小聲的說到:

“這消息確實不?”

“怎麽不確實,你也知道,我這兄弟,不少都在巡邏營裏,各家各戶走親走禮的,哪個不看在眼裏?不過是往日沒人將這些串起來想而已。這一串。。。數字能差多少?”

焦大和焦裕豐其實暗地裏都已經知道,這木頭身上還有探子的活計,所以在他肯定了之後,那自然是再不懷疑的,只是這兩個在確定了之後,一個想的不過是王家敗落的速度和送銀子給誰的聯想,而焦大這裏卻急了,一臉要出大事兒的模樣,對著焦大柱喊道:

“你一會兒瞧著人少了,就去府裏一趟,將這些告訴國公爺,若是國公爺不在,告訴敬大爺也成,記住了,一定要說清楚。”

“怎麽的?這和賈家啥關系?就是要說親,這事兒不是還沒定嗎,也不用這麽著急啊,再說了,有了你這事兒,賈家的老爺也不是軟柿子,能沒點想法?這會兒指不定已經不想和王家聯姻了呢,你急個啥?”

木頭覺得這焦大有點一驚一乍的,很沒大將風度,不知道啥叫鎮定。可不想這話才說出口,就讓焦大一個瞪眼給打斷了,到:

“我和你說的,你可別告訴別人啊,上次國公爺就說過,說是王家這次到底是因為犯了事兒回來的,若是知道收斂,低調些,本分些,讓皇帝老爺消消氣,那這後頭想操作了,再來個起覆倒是也不難,可怕就怕王家不甘心,著急慌忙的走關系,若是那樣可就紮了皇帝老爺的眼了。容易讓上頭覺得不安分,將來只怕不得好。”

說到這個,焦大還很有深意的看了看木頭,意思很明白,這種私下裏的話能不往上報就別報,不然賈家的老爺一個不好可有揣摩聖心的嫌疑,雖然朝堂上,想做官做的長久的,基本都在這麽幹,可這事兒屬於那種官不究,民不舉的潛規則,不好說破的。咱們可不能當這出頭的椽子。

這眼神是給了,可這木頭到時候會不會報上去。。。就焦大琢磨,估計即使報上去,這言辭也會有點不一樣,只要不給賈家招惹麻煩,倒是也不防,甚至還可能表現一下國公爺知道分寸,眼光好。嗯,對就是這樣,別以為焦大真的就只是個混人武人,這麽多年多少也知道點政治智慧的好吧。

“既然這王家如今這樣張揚,還到處送禮,我琢磨著,估計那老王家大概到這會兒還沒死心呢,在這麽跳下去,只怕就讓國公爺給說準了。若是那樣,這樣的人家,咱們還是老親,要是一個不防備,可就被拉水裏去了,你說,是不是要告訴國公爺?還結親呢,

這會兒不趕緊的借著我這事兒,弄點不和的樣子出來,還等啥?”

聽聽焦大這操心的,那真是連著賈代化的心都一並操持上了,忠心到這份上,看的焦裕豐那是嘆為觀止啊,就是木頭都忍不住伸手拍了拍焦大的肩膀,感慨的說:

“賈家有你這樣一個一心向著他們的,那真是福氣啊。”

“我這一輩子,要不是國公爺,能有如今這樣體面?我這一大家子,若不是借著賈家的光,能活的這麽自在?這何嘗不是我的福氣?”

焦大是個會知足的,懂得感恩的,就是木頭的稱讚都沒能讓他飄起來。這樣的焦大,讓木頭越發的親近,只覺得自己和這老家夥交好,那真真是劃算到了家,想來將來自己若是有事兒,就憑著交情,這焦大也不至於袖手旁觀,不拉吧自己一下。既然這樣,那有些人情就要做足了。

想到這個,木頭忍不住又透露了幾分消息。

“你們那什麽四大家族什麽的。。。要我說,也太招搖了。特別是那什麽薛家,一個皇商家,也敢和國公府邸並稱,這讓人怎麽想?還有,我聽說,那王家居然還有和薛家聯姻的意思?這。。。上下尊卑,士農工商的,王家姑娘再難嫁,也不至於這樣吧。。。即使薛家。。。那也太打眼而來,真當人都是瞎子傻子不成?”

嗯?薛家?怎麽突然說到薛家了?焦大感覺有些懵,眼睛都帶上了幾分迷糊,他對這個常年在金陵的薛家,真心不怎麽清楚啊,四大家族?這個說辭。。。這怎麽傳來的?他怎麽不知道?

是的,這會兒什麽四大家族的,不過是剛有點苗頭,是薛家為了提升自家在江南的地位,自己傳出來的,就和薛寶釵傳那什麽金玉良緣一樣,屬於遺傳式操作。至於後來為啥這名頭會這麽響亮?那不是和王家聯姻了嘛,不是和賈家成連襟了嘛,這再說自然底氣就足了唄。反正這會兒賈家老狐貍都還在的情況下,最起碼京城是沒這麽個說法的。在京城,講究的可是四王八公的套路。王家都趕不上趟呢,何況薛家。

焦大糊塗,可焦裕豐不糊塗啊,他有無數的同人做參考,自然知道這薛家之所以這麽牛掰,那是因為他是皇帝在江南的耳目。而這薛家的落敗也是因為和王家聯姻,讓這給皇帝當耳目的事兒爆了光,這才不到兩代就給灰灰了。

所以他一聽木頭的話,腦子那麽一轉,立馬知道,這王家和薛家聯姻什麽的,上頭已經不滿了,覺得薛家不識擡舉,跳的太厲害,不受掌控了。木頭這。。。這是想提醒賈家?

焦裕豐眼睛忍不住往木頭那裏瞄了一眼,卻不想正好和木頭轉過來的眼神碰了個正著。看著木頭眼裏對焦裕豐這麽敏感的詫異,焦裕豐笑了笑,準備再給薛家推一把,反正薛家和他沒關系對吧,換了賈家的好感度,十分的劃算。

所以嘍,焦裕豐立馬湊到焦大耳朵邊,小聲的說到:

“我聽過一耳朵,不知道誰說的,薛家,好像管著什麽匣子。。。你說這皇家讓幹的秘密事兒。。。王家怕是知道這一點,才想著聯姻。。。可這要是讓皇家知道,他們這麽幹。。。”

焦大的眼睛今天是第幾次瞪圓了?他這是真有點嚇著了,不過是驚馬受了傷而已,怎麽一下子,這世界都變了呢。聽到的居然都是這麽勁爆的消息,這讓他怎麽適應的過來?

“趕緊的,擡著我,我親自去,我去見國公爺,王家,王家可不能。。。膽大包天,這真真是膽大包天,躲還來不及的事兒,他們。。。作死啊!”

焦大真的是坐不住了,手不能動,那腳卻一個勁的敲著床沿,嘴上更是呼喊的十分急切,弄得焦大柱忙不疊的就跟著轉悠了起來。若不是焦裕豐指點,別說是滑竿了,只怕急的背著就能走了。

焦大要出去,焦裕豐自然也是忙得一員,不過他心裏卻十分的樂呵,暗暗的想著:

成了,這王家,薛家的,只要老賈家那兩個國公沒死,這就別想扯上賈家,至於以後?沒了這一門雙公的人家幫著當保護傘,他們能跳幾天都難說的很。焦裕豐覺得,自己這去其糟粕,取其精華的事兒幹的是相當的漂亮。

嗯,如果沒有木頭那滿含深意的眼神的話,可能會更舒坦吧。木頭的眼神啥意思?嘿,估計那家夥耳朵也挺不錯,大概聽到他和焦大說的話了。還是大意了,這薛家的消息。。。就焦裕豐本身來說,絕對是缺少消息來源的,那麽問題來了,這消息他怎麽知道的?

回去要好好想想,免得問起來,自己沒個應對。不過這會兒是不用操心這個的,因為這會兒他正和焦大柱兩個,親自擡著個簡易滑竿,駕著焦大往寧國府去呢,什麽都要排在後頭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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